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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宋代沐浴

找仪卫的论文时,找到了两篇好玩的论文,一篇是关于洗澡的,一篇是关于报时的; 报时的还没看完,先说说洗澡的。 古代的单字都是相当于现在的词(两个字或者更多),洗澡沐浴也不例外,这是四个字,也是四个词,洗,洒足也,即洗脚;澡,洒手也,即洗手;沐,濯发也,即洗头;浴,洒身也,即洗身体;“盥”,澡手也;其实你看,分得很细了。 论文很长,好象是硕士论文,里面罗列了很多史料,值得一提的是,小孩出生要洗三次:第一次刚出生,将身上的胎衣污秽洗掉;第二次是三天后,这次是“落脐炙卤”,就是将脐带残余的部分弄掉,用火还是什么东西将小孩的卤门处理一下。 皇子第二次洗澡的时候皇帝还会给亲近大臣发红包,不仅是钱又是还有珠玉之类,而且很多大臣还要写诗道贺;后来宋代有个大臣大概跟皇帝说现在国家没钱,而且这种做法于礼无据,皇帝才不再给了。第三次是满月,洗完澡之后孩子会被抱到乳母处,谓之“移窠”。 记得是大二的清明,和同学去了西安,华清池里的贵妃出浴记忆犹新,但还有一个名字也是难忘,星辰汤。这是最早的澡堂的名字了好像,里面还有更衣室,且更衣室墙周围有一圈水暖气,防止换衣服时候着凉。到了宋代,浴室变得遍地开花,不仅学校有,机关有,驿站有,甚至寺庙(也包含穆斯林的清真寺)也有。此外还有私人浴室当然也有公共浴室,经测算,公共浴室的价格大概是十文钱,且男女分开。有统一的更衣室,更衣室有分格的放置衣物的小空间,基本与现在的浴室无异。 宋代浴室叫做“ 湢 ”(音必)、“香水行”,浴室作为一个场所,在宋这样活跃的时期,也被用作社交,这个还是很新颖的现代人好像不这么干,不过这倒让我想到广东的早茶,与宋代洗浴有异曲同工之妙。 那么,既然宋代的洗浴这么流行,那洗浴用品是不是也有呢?答案是肯定的。不仅有洗头发的,还有洗身体的,成分遍历植物,动物、矿物。种类,功用各异,共君选择。还有用动物粪便作为泡澡的添加剂,当时看到真是瞠目结舌。而且浴室内有专门搓澡的人,浴室之外有剃头修脚的师傅候着,怎么样,是不是现在人也不会不适应了? 宋代的里坊制彻底崩溃,导致了夜生活非常丰富,有些浴室开张很早,关门极晚,有些流浪汉会在里面睡觉,就像现在的洗浴中心。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读宋史,以及由此找到的相关论文,一个更加立体的宋代慢慢展开了,有趣。

《宋史·仪卫志》笔记第一

一套宋史真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看完,断断续续的看,每看到一个新的专题就会找相关的论文来看,这样会系统的得到很多知识,而且很有意趣,比如现在看的仪卫志。 系统的说,仪卫分两种,一种是仪仗,一种是卤簿。 先说仪仗,是殿庭之仪,是一种静态的“陈列”,仪仗二字很通俗,不必详加解释。仪仗分四种: 黄麾大仗:主要用于正旦、冬至、五月一大朝会,大庆、册、受贺及受朝; 黄麾半仗:用于月朔视朝; 黄麾角仗:用于外国来使; 黄麾细仗:用于发册受宝 。 这些活动基本都是静态的,谓之“衙”。 卤簿:是行走的规制,是一种动态的“陈列”,汉应劭《汉官仪》解释:“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,兵卫以甲盾居外为前导,皆谓之簿,故曰卤簿。”卤簿的“卤”在古代是“橹”的通假字,意思是“大盾”。贾谊在《过秦论》里写的“伏尸百万,流血漂橹”,意思是战场厮杀惨烈,无数战死的人血流成河,都能把大盾漂浮起来。从盾的防护意义引申为对帝王的防护保卫措施,包括武器装备和护卫人员的有组织的行动,即“车驾次第”加上“兵卫以甲盾居外为前导”。卤簿的“簿”就是册簿的意思,就是把“车驾次第”和保卫人员即装备的规模、数量、等级形成文字的典籍。卤簿制度经过中国封建社会 2000多年的发展,日趋完备,在车驾、护卫的基础上还增加了仪仗(执举金瓜、宝顶、旗幡)和乐舞(音乐演奏和舞蹈表演)。卤簿分三种: 大驾卤簿:用于祀天,巡狩及纳后; 法驾卤簿:祀地; 小驾卤簿:祭五郊、名堂、宗庙等; 大驾卤簿在元丰时期曾经达到过22221人的规模,自宋代以降,再无过之者。 还有些有意思的细节:比如,如何体现级别高低?诚然,上面很多种已经有体现,然后还有些细节处能把级别体现的更加丰富,比如“用乐”,有直接用乐和存而不用二种,显然将乐队摆在那里已经是身份的象征,但是用乐还是不用乐却可以在细节上更分出差别;再比如,最盛大的是大驾卤簿,前面的导引官,也是在朝大官,也有爵位,为了突出天子气势,导引官也将对应爵位的卤簿摆上去,这样人数陡然上升,气势便更不必说。 以上主要是唐宋的规制,再简单说说清朝,清乾隆基本把卤簿的规制明确并为定制。因为宋朝以后财政大不如前,所以较之赵宋,规模大降,务实也是原因之一,且将仪仗与卤簿合而为一: 法驾卤簿:用于朝会,祭祖; 銮驾卤簿:用于平日出行; 骑驾卤簿:用于行幸; 以上三者合则为大驾卤簿

唐构

清明搭车去了趟山西忻州,跟五台山擦肩而过,去了旁边的两个唐朝木构——南禅寺和佛光寺。 先历数一下近几年看过印象深刻的古建:正定隆兴寺、蓟县独乐寺、应县木塔及太原晋祠。每个都有让人感叹的地方,隆兴寺摩尼殿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宋代的审美风格,殿内的倒座观音更是被鲁迅推崇备至;独乐寺的观音阁也不必多说,有着唐的血统,出檐深远,阁内观音也十分优美;应县木塔,远远的看见她的时候,真是震撼,辽代的建筑,时至今日大概也很少有人能望其项背,可以我们见面的时间太晚,已经不能登塔一窥其内部的巧夺天工;晋祠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献殿和圣母殿,当然夹在二者之间的鱼沼飞梁也是孤例。圣母殿那“翼然”的角、盘柱的木雕龙,以及殿内彩塑... ... 回到唐构,最早知道佛光寺是在梁思成的那里,当然佛光寺也是梁思成发现的,一举打破了日本宣称的想看唐构只能去日本的说法,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唐构,不久之后又发现南禅寺,年代比佛光寺更早,还有两个广仁王庙和天台庵,这两个只是推断,还有争议,所以实实在在的唐构只有两座,南禅寺大殿和佛光寺东大殿。 沿路雪景 4日下班后出发,北京下起大雪,高速上只能慢慢开,到半夜开到唐县,临时找了个宾馆住下,翌日直奔南禅寺,经历了雨雪之后天气很好,又开了一上午下午才到南禅寺,藏在村中,在一个小土坡上,几棵松树掩映下,小小的围墙,围着她,山门紧闭,旁边小门只开了半扇,挂着南禅寺管理处的牌子,门口空地停着几辆车,没有售票处,中国年代最古老的木构居然免费!走进小门,左前方围墙上露出了大殿的顶,迫不及待地闪进旁门,她就呆在那,赶紧的石台上没有匾,没有对联、题字,一个不大的“房子”。承重的柱子直接裸露在外面,深深的裂痕告诉你她是怎么经历了一千多年仍旧站在你的面前。我不断的告诉自己,这是唐朝的诶!真正的唐朝的东西,电视里面看到的都是假的,这是真的,巨大的斗拱毫不掩饰的摆在外面,古朴而真实,好像木窗里能窥见千年之前的人。唐宋无论是在中国文化的哪个方面都是一个分水岭,而这样的审美由汉一脉相承,到唐继承发展,到宋达到巅峰。这种美是极简的,除去所有繁复的装饰,仅仅用最基本的斗拱,殿虽不大,但是没有狭促感,墙壁厚实,但没有笨拙之态,出檐深远,且微微翘起(没有圣母殿夸张),让这个建筑灵动起来, 让人看着舒服,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,回想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,这种美,才是中国人骨子里的审美观,

一化为众,众合为一

好几年前,看过一个纪录片,讲的是分形,奇妙的自相似,最后据理一个例子,在一片深林中,科学家们想了解森林中各个高度树木的生长情况及比例,一个一个去测量显然不可能,但是通过研究他们发现,每一棵树其实都是整个树林的分形,通过对一棵树的测量就可以了解整个森林的情况,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,成语有个类似的说法叫知微见著。 昨天,看到了一个纪录片叫《神奇的蘑菇》还是真菌的,里面提到一个很有趣的说法,人类有六度理论,但是在森林里,通过真菌的沟通,树与树之间是一度的状态,也就是说,树和树之间可以通过菌丝直接沟通,没事聊个天啦,调个情神马的。从这个纪录片回想前面的纪录片,其实就可以试着理解原因了,他们是一个整体,里面的每一棵树都与那个看不见的大身体联系着,彼此的沟通很及时,分形只是外在的表象之一,里面深层的原因我觉得也不仅仅是菌丝构成的电话网,自然奇妙至此,人类也是无话可说。 昨晚看了一个关于量子物理叠加态的课程视频,让我想起了《三体》里面的一句话,越简单的东西越神秘,是啊,光,这么简单的东西,充斥在我们周围,每天都用它看世界,但是对于光我们又知道什么呢? 世界是奇妙的,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懂,地球上大部分动植物应该也都不懂,但这不耽误我们生活。探寻的过程充满乐趣,试着去理解,解释,这种趣味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。